2009年10月18日 星期日
只剩一隻魚
第一次msn的有趣的對話就是關於小魚
換水時的手誤竟然攔腰折斷一隻小魚
他笑著說我是相撲選手
如今,魚缸裡只剩下一隻魚
小魚群在這幾週相繼死去
換了水換了草洗了石頭
卻還是只剩下一隻魚
回想這一切,轉眼三年就過了
從喜歡到厭惡到失去感覺
沒想到可以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有如此大的變化
即將離開他的庇護
有點惶恐卻又開心
就像他知道我會選擇答應那份新的任務是一樣的道理
他很了解我,我也很了解他
保持著這樣的距離或許比較可以認清我對他的崇拜
剩下一隻的小魚
搬到新的位置後,我是不是該給你找個新的伴呢?!
2009年9月21日 星期一
雨的分界線
還是小學生的我騎著腳踏車,正要趕回家吃晚餐
經過附近的眷村,矮矮的平房、旁邊深綠色的茶園跟遠方的山
我邊騎車邊用力著呼吸著茶園飄出來的清香
拐了一個彎,耳邊傳來一陣陣嘩啦啦的水聲
緊急煞車的我盯著眼前的場景說不出話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雨的分界線」
當時的我看了好一會兒才衝進雨中
回到家,老媽看到我全身溼透
不顧著我開心的喊著:「我看到雨的分界線耶!」
把我拉近浴室換了件乾淨的衣服
那天晚上,我一直想著:
「從晴天衝進雨天,好像衝進異次元空間的感覺哦∼我應該在分界線上來回跑跑看的!」
直到上週,我又再次遇到分界線了
在台北的巷弄裡,拿著傘走著
發現天氣似乎轉晴,卻還聽到依稀的雨聲
抬頭然後轉身才意外發現我從雨天走進了晴天
這次遇到的不是大雨,分界線沒有這麼明顯
小時候想在「雨的分界線」來回跑的欲望也沒這麼強烈了
收起傘,繼續往前走
半乾的柏油路上不知為何聞到淡淡的泥土味拌著茶香
2009年9月15日 星期二
IDLE
最讓她感到輕鬆的時刻竟是在吃完火鍋飽足的看著空碗放空的時候
什麼都不想,呆呆的看著桌面
不用交談、不用思考、不用煩惱、不用計畫
比躺在床上睡覺還要放鬆
不過這樣的安靜,因為讓吃飯的場合過於沉默所以一下就被打斷了
回到家,脫下隱形眼鏡
用力的洗去身上的火鍋味
吹頭髮時,她不打開電視,閉上眼
想要再次進入那種放空的狀態
腦袋卻不聽使喚的又喀啦喀啦運轉了起來
一幕一幕的畫面又再度閃過,關也關不掉
「明天下班自己來煮個小火鍋好了」
2009年9月13日 星期日
服務
這種美髮院設計師跟學徒的工作分得很開,我也光臨很多次了
因為價格便宜,學徒的按摩跟洗頭都算滿舒服
所以只要有空想修剪瀏海都會跑去
沒想到,這次可能遇到快打烊時間
幫我洗頭的小妹動作粗魯,洗的我耳朵都是泡泡
水也噴到我的衣服邊緣上
問我還有哪邊癢需要加強的語氣也很不耐煩
我要求加強後,反而更洗我耳朵都進水
無奈因為「我的頭在她手上」
我只好跟她:「好了,可以了」
回到位子上剛好只有設計師拿著吹風機過來
我小聲的跟設計師說了:「那個小妹洗的有點粗魯....」
設計師二話不說,收起吹風機跟毛巾
請我再到後面洗髮座位重洗一次
我跟設計師說不好意思
小妹沒有洗的不乾淨,只是動作太粗魯,不太舒服而已
設計師果然還是做服務業的
還是堅持幫我重洗一次,送了潤絲護髮
那個小妹看到我又再洗一次
氣嘟嘟的在旁邊用台語跟設計師說:「我洗過了耶」
設計師轉頭對她很小聲,但感覺應該是嚴厲的叫她先去收東西到外面等
邊洗,設計師邊道歉
也解釋因為水溫太低不好意思幫顧客洗太久怕感冒
我跟他說明我當下不好意思跟洗頭小妹直接講
因為感覺小妹很急,我又抱怨,似乎只會讓她弄的更混亂
設計師聽到後反而探了口氣,語重心長的說:
「現在的社會真的變了,明明是服務業,顧客至上,現在似乎學徒還比較難伺候呢!
你下次其實可以直接跟小妹說沒有關係,我們也在旁邊看的,不用擔心!」
最後,我在設計師的道歉聲中離開美容院
到底是社會變了?還是我太含蓄了?
雖然說我也不喜歡「付錢的是老大」這種態度
但該爭取的,還是要據理力爭,回歸「服務」的本質阿~
2009年9月3日 星期四
同學與朋友
在學校裡面交到的朋友,習慣跟他人稱呼為「我同學」
在工作上一樣的道理,「我同事」、「我前同事」
這些曾是自己的同學或同事身份的人
當自己跟他人形容時,改用的稱謂變成「我朋友」
就會覺得自己跟他們少了一層關係,少了一份親切感
別人聽起來也會覺得-----你好像跟他不太熟
但是「朋友」這個字不是應該就是一個『友好的關係』嗎?
為何在少加一個形容詞的情況貨下就變得如此陌生呢?
「我好友」,這絕對代表關係密切。
如果在朋友面前加上認識方式,感覺又截然不同:
「我社團的朋友」、「我球友」、「我同事的朋友」.....
這種介紹方式會讓這位「朋友」在你心中有另外一種歸屬感
一種有貼上標籤被分類過的特別待遇。
這樣的說法,跟心理學是不是也有點關係?
而自己又在「朋友」的心中,是否也有這樣的標籤呢?
2009年9月2日 星期三
那杯茶
每年的掃墓都是爸和叔叔伯伯們上山找祖墳,一個一個的清掃
我們女人們總是在老家等著
媽和嬸嬸嫂嫂們在廚房準備吃的等家�的男人們下山好好吃一頓
那年的掃墓,奶奶還在
看到爸滿頭大汗的從門口走進來
先前大姑姑倒給我的熱茶在我還拿在手上,茶已變涼
當時,只是單純的覺得冷茶喝起來應該很解渴,於是跑去找爸
爸在老家的後門旁忙著脫掉雨靴,清理泥土
我走到爸面前把茶杯遞了過去:「要不要喝茶?」
爸擦了擦汗說:「等一下,我先拖鞋子!」
「先喝啦!喝完我再去倒一杯放涼。」
爸拿過去咕嚕咕嚕喝完:「阿哩拉多∼」
我轉身又拿著杯子去裝熱茶
過了好幾週,媽有天晚上閒聊時偷偷跟我講起
媽說爸那天晚上回家心情很好
睡前還特地跟媽提起:「今天那杯茶,特別好喝!」
讓我想起小時候,奶奶跟姑姑有次週末來住
吃完午飯後,我陪著奶奶跟姑姑到客廳看電視
剛坐下我就拿起桌上的橘子開始剝了起來
剝完就很自然的分了兩大半分別拿給奶奶跟姑姑
然後又順手開始剝起下一個橘子
這件「先剝橘子給奶奶吃」的事件
後來竟被奶奶大肆宣傳給親戚聽
讓爸當時很有面子
這些,對我來講都只是很自然的小動作
並沒有刻意想去討好什麼或是有著想要盡孝道的心理
沒想到帶給長輩們這樣的快樂與欣喜
有時,只是一個很簡單的動作,很單純的關心,就會帶來無限的感動
後來,在工作上,我也感受到這種「感動」
我每次都滿懷感激地道謝,同事們總會害羞的說:「沒有啦..順手而已∼」
人跟人之間,就像那杯茶,清爽卻回甘久久
振動的聲音
有好一陣子了,她總會在大家吃飯談論的正起勁時大喊:「等一下!有手機振動的聲音!」
剛開始大家都會認真的翻出手機查看
但久了,大家會開始敷衍她:「沒有阿?你聽錯了啦!」
講的正起勁的人被打斷,有時會不耐煩的回答:「沒有啦,你應該幻聽啦!」
真正的爆發點是在一個月前
剛好在高談闊論的男同事是個脾氣不好的人
正當他講到電子書未來應該會成為主流媒體的同時
她又說了:「有手機振動的聲音!」
那同事竟然破口大罵:「妳搞什麼阿!天天手機振動的!拜託你去看一下耳鼻喉科好不好!」
不只她傻了,在場的同事們也都愣住
只見她眼眶泛紅,迅速離開餐桌,拿起包包,往廁所奔去
其他男同事們開始怪起他:「幹嘛對她這麼兇!」
我們三個女同事們決定去廁所看看她的狀況
當然走進廁所,聽得到啜泣聲的那間就是她
勸了好一陣子她終於走了出來
她說了一聲抱歉,似乎想先離開
不放心的我們硬是勸她跟我們喝杯咖啡再回去
坐在咖啡店的四個人一片寂靜
她知道大家不敢問於是自己開了口:
「帶給大家困擾真的很不好意思,四個月前,我漏接了一通電話,
他發生車禍,在救護車上,緊握手機,按下快速鍵打給我。
醫護人員說,他從頭到尾都把手機僅僅貼在耳朵旁,
我那天因為開會,把手機轉成振動就忘了調整回來,
晚上跟朋友約在簡餐店吃飯,明明很安靜,我卻沒感覺到振動。
他在到醫院前就斷了氣,我趕到醫院時,
只看到他睜大的雙眼跟那隻沾滿血跡的手機.....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只是我後來總是在吃飯時會聽到手機振動的聲音。」
說到這兒,同事突然翻起包包,啪的一聲把手機放在桌上
我跟另一個同事,馬上就懂了,也拿出手機放到桌上
同事笑著說:「這樣有沒有安心一點?看得到,即使轉振動也不會漏接!」
她原本沮喪的臉漏出了一絲微笑
後來,跟她一起吃飯,拿出手機放桌上就變成一種禮貌性的習慣了
2009年8月31日 星期一
第幾人稱
在寫自己的故事時會不自覺使用第三人稱
也許是想刻意保持距離
不想讓讀者馬上聯想這些故事跟自己有關
在寫別人的故事時會特別愛用第一人稱
因為故事不是發生在自己身上
如果不用第一人稱,似乎寫不出當下的感覺
如果不用第一人稱,越寫越沒有說服力
而這樣的用法主要也只是用來說服作者自己罷了
第二人稱呢?
第二人稱的故事並不好寫
在熱門散文小說中,好像沒有什麼地位
時常需要第一人稱跟第二人稱的輔助才能出現
你會注意到第二人稱
可能會是在敘述一段憤愾的過程時才會被獨立強制性的帶出
這樣的出場有一種被命令的感覺,非常不受歡迎
為何會這樣?
主要還是因為要當一個旁觀者很容易
「她」跟「他」跟「我」只要站在一旁看著故事的發展
不需要從中介入
人稱,其實隱藏了很多你不知道的秘密
洞
那種可以跟對方說「國王有個驢耳朵」的洞
適時的開啟洞口聆聽已經是一種默契
說著對某人的暗戀
說著某某人的壞話
肆無忌憚的、毫不猶豫的滔滔不絕
她們最快樂的就是
不用擔心掩蓋後的洞會長出一棵樹
不用擔心樹會做成一隻笛子
不用擔心笛子會吹出「國王有個驢耳朵」
她,有一天突然擔心了起來
會不會,自己的某些事,她告訴了另外一個洞呢?
那些對自己不滿的事情
她突然不想當她的洞了
她覺得她可能對她隱瞞著什麼
那天她跟另一個朋友在MSN上聊了起來
她原本想把這個朋友當新的洞
就在她差點說出原本她告訴過她的洞裡的故事時
她才驚覺,自己才是那個不牢靠的洞
怎麼會突然有想洩漏秘密的念頭
她懂了,信任才是這個洞的價值
關掉朋友的視窗
她的視窗正巧跳了出來:「扣扣∼芝麻開洞」
她開心的回了一個笑臉:「來來來∼請說!」
想到自己這一天來的可笑想法
她決定找一天跟她坦承
誠實,才是她們聯繫的橋樑
她知道她會原諒她這一天來的精神出走
因為她們是彼此的洞
2009年8月30日 星期日
她的眼神
他又在另一個女孩的位子後面嘻笑玩鬧
朝聲音的方向看過去
新女孩發現了有人在看,害怕的閃躲
她想起半年前的自己
她想起她看到她跟他出去買午餐的眼神
原來那不是敵意,應該是憐憫跟同情
半年前的自己不過是他下一個的獵物
半年前的自己只看見他的好,只感受到他的溫柔
不知即將變成受害者
即使耳聞辦公室的傳言
聽說之前的她為了他跟交往10年的男友分手
他最後卻說:「我無法跟你在一起,我說不出理由」
半年前的自己被蒙在鼓裡不知道他的可怕
半年前的自己看到的眼神不是針對他而是針對自己
也許現在這個新女孩已經聽過她的故事
就像她當年聽過一樣
只是她一步步走進火坑,無人告訴她
想著想著她竟對著新女孩不自覺微笑
新女孩露出了疑惑的眼神
2009年8月25日 星期二
雞蛋糕
再過三個月,他就要考大學了
她想:「補習的中間休息時間快到,他應該也餓了」
過了轉角,映入眼簾的竟是他跟她正在開心的聊天
原本開心聊天的她看到她,一陣錯愕,他也回過頭來
拿著雞蛋糕的她楞了好一會兒,馬上轉身離去
不一會她感覺到他的腳步聲逼近,跑到她身後
他抓著她肩膀:「不是你想的那樣!」
她沈默不語
他繼續解釋著:「只是剛好遇到,真的!」
她看著他的眼睛,面無表情
腦中浮現的是在她轉身前
她好像看到她的嘴型,對著他說:「快去追她!」
他拿過她手中的雞蛋糕:「這是買給我的嗎?」
他打開紙袋,開始大口吞食著雞蛋糕說好吃
勉強吃著不好下嚥的雞蛋糕讓他邊吃邊流著淚
她看著他,依然沒有說話
報紙
悠閒的早晨,一杯可以續杯的咖啡
隔壁桌的婦人突然說:「你下面那份報紙給我看!」
「我還沒看耶!」
「反正你現在又沒有在看」
「這報紙是我買的」
「那你待會走得時候給我看」
她沒回話了,原本清閒的早上
就這樣被一個不客氣的婦人破壞了
吃完早餐起身時,婦人連聲謝謝都沒說就伸手拿了報紙自顧自的看了起來
原本想拿回家的,她想
也許,有她在的話,她不會留下那份報紙
對待種人何必這麼好
有時候,"狠心",是需要伴的
2009年8月21日 星期五
不缺
到了適婚年齡,女人總是比較常被問:「什麼時候該嫁人阿?」
在高中同學的婚宴上,他正好心要幫另一個女同學介紹男友
我一句:「我也要!我也要!」
得到他毫不猶豫的回答:「哎呀∼你不缺啦!」
這位好友從高中就是一個非常瞭解我的男性朋友
跟他有種說不出出的默契
高中時,這位好友坐在我旁邊很長一段時間
我記得很巧的是,我們有兩套衣服都一模一樣襯衫跟長袖運動衣
差別只在於他都是藍色,我是紅色
他很開朗,很會說話,喜歡討論籃球戰術
我很愛買健達出奇蛋卻不愛吃那個帶有重重牛奶味的巧克力
老是丟給他解決
當時的我,很愛寫文章,有時考試的作文拿到很近乎滿分
他總是搶過去讀,讀完後喜歡用誇張的口氣說:「天阿,你怎麼這麼厲害寫得出這樣的文章!」
後來畢業了,他還是不時會推薦一些blog文章
前陣子推薦了「向田邦子」的書
告訴我:「看到她寫得東西,會想到你寫得文章呢!」
也許就是覺得他很瞭解那個喜歡閱讀的我
所以他的一句話會讓我如此的在意
而"不缺",感覺是有兩面的意義存在
一個是不缺少,一個則是不需要
我沒有追問下去
因為我不確定到底給他的印象是我不需要呢?
還是我不缺他的介紹?
愛情在我的人生中到底帶有多少份量?
在反覆思考的同時,我想起就在去喜宴的車程上跟兩位單身的女性友人談到結婚
那時的我斬釘截鐵的說:「我絕對不會為了結婚而結婚的!」
2009年8月20日 星期四
囚犯困境
上週在山本文緒的書 -「渦蟲」看到囚犯困境
因證據不足將兩個囚犯分別帶到兩間房間
告訴他們「如果對方比你早招供,你將會被判處重刑,對方只有輕刑」
當然,最好就是兩邊都不招供
但是,坐在房間的囚犯總是耐不住
不禁會想著:「萬一,隔壁的比我早說,那我豈不是就要坐比較久的牢了?」
這種兩方皆輸的策略很有趣,在電影跟影集中也常見
在生活中、工作上,會不會哪天無意中發現自己竟是房間裡的囚犯?
如果是正在思考時發現自己是其中一個囚犯倒還好
但如果是在已經招供後才發現,又是另一種體悟了!
類似的理論,在「渦蟲」這本小說又再度出現
兩個孩子每次都為了吃蛋糕誰拿大塊誰拿小塊爭吵不休
父母想出一個方法:請老大來切兩塊蛋糕,然後由老二先挑要哪塊蛋糕
將問題丟給兩個孩子去解決
不也是另一種囚犯困境嗎?
文思泉湧
腦中滿滿的想法,等到一回家,坐在電腦前就全忘了
看著幾個喜愛的日本文學家寫的散文跟短篇小說
開始下定決心想寫點東西
買了一本無印良品無格線的筆記本
開始隨時隨地寫下腦中的想法
雜亂的文字跟天馬行空的思緒整理起來不容易
不過,回憶比任何東西都珍貴
我想記下這些屬於我寶藏,不想等到失去了才後悔沒有留下痕跡